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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燕社一开始是由几个学生创立的,为了团结进步青年,寻求光明,探索真理,名字来自于高尔基的散文诗《海燕之歌》。
后来吸收的人越来越多,也引起了红党的注意,获得了指导和领导,架构和组织活动都走上正轨。
但在四九城这个特务比狗还多的地方,人数多了也就离暴露不远了。
暮春时节,从非洲南边刚果盆地飞了上万公里回来的雨燕还没把巢筑好呢,这些小“海燕”就不得不各奔东西了。
严家隔壁院的地下靶场,严振声叫停了严宽和福子的练习。
现在的科目已经到了CQB了,为此又拓展了两间地下室,教他俩一些简单的搜索与进入技巧。
主要是他俩崇拜抗日杀奸团,老想着什么七进七出、神出鬼没、一枪一个小日子啥的,那就只能多教他们一点防身术。
跟后世的军警不能比,但已经领先于这个时代了。
“停下吧,你俩的状态不对,再打也是浪费子弹。有什么问题,说说看。”
“爸...”
“严叔...”
“有话直说,男子汉这么磨磨蹭蹭的干什么?”
“爸,我们想去根据地看看。海燕社被特务关注到,办不下去了,现在红党准备把进步青年护送到晋察冀根据地去,我跟福子哥也想去。”
“想好了吗?”
“想好了!”
“想好了!”
看来在原本的故事里,福子可能就是在这个时期接受了红党的训练,成为一名地下工作者的,不然四九城也没地方给他练枪啊。
理由都好找,就说这个时期四九城粮食紧张,回乡下老家种地求活。
不过他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,没有把严宽也带上这条充满危险与荆棘的道路。
这个世界里,大概因为严振声的乱入,给了两人不同一般的教育,严家也有了不一般的局面,这才让严宽也决定去红党根据地看看。
“这件事我不反对,但你们母亲那里,你们自己去说。”
“啊,爸,您也帮我说说呀,我妈最听您的话。”
“那得分什么事,这件就得你自己去说。行了,就这样吧,能说通你们母亲,我就给你们送行。”
想说通林翠卿和秀妈,当然没那么容易,不是她们不懂家国大义,而是一般情况下母亲对儿子的爱,胜过人民对国家的爱。
要让后者胜过前者,需要外部条件的推动。
更何况数十年的国之不国、国府的荒诞无能,早就伤透了底层的心。
从辛亥以来,被各方势力绞杀的革命志士,不下数十万,还剩下的人里,蓝党被赶到了西南,红党被赶进了山沟。
如果是普通士兵,那死的更是不计其数。
就这几年,日伪的报纸和广播三不五时就报道各种“大胜”、“捷报”,红蓝两党的伤亡数字当然是夸张过的,但就是这种夸张,才更有恐吓效果。
“振声,你可不许偷偷答应宽子,让他跑去闹革命。他可是你亲儿子,你就算不心疼他,也心疼心疼我!”
“儿子跟你说了?”
“说了,我没答应。都怪你,你教他点儿做生意的东西,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好吗,教他些舞枪弄棒的,把心都学野了。他还是咱们老严家的长孙呢,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你怎么给爸妈交代?”
“咱家哪还有生意可以做,哪还有安稳日子可以过?”
“...”
林翠卿一滞,确实啊,什么都没了。
家里的生意已经关门一年多了,现在四九城百业凋敝,除了小日子和棒子的门店、洋行,中国人的店没几家开门了。
以前她还可以跟秦槐蕾、杏红约着,一起去瑞蚨祥做衣服、去吉祥戏院听戏,春秋两季还可以全家去城外郊游。
沦陷之后她们女眷就基本不出芝麻胡同了,最多就是几个院子之间串门。
她上次出芝麻胡同,还是去年给父亲送葬。
“翠卿,覆巢之下无完卵,我如果也像王保长那样给小日子当狗,那咱家还可以继续过以前的日子,但我不愿意跪下,孩子们也不愿意跪下。
天下兴亡匹夫有责,这句话你一定听过,既然孩子们愿意投身救亡图存的大业里,那就让他们去试试。
我认为你应该有岳母刺字的勇气,而不是拴着宽子,孩子大了是拦不住的,万一哪天他偷摸跑了岂不是更让人担心?”
严振声握着媳妇儿的手,说是让儿子自己说这件事,但最后还是逃不过要帮着劝。
“可我就是担心啊!广播里小日子天天说又打死多少多少人,后面得多少当娘的心碎啊。”林翠卿靠在丈夫肩上,还是愁眉不展。
“不用太担心,他们是读过书的知识青年,就算投军,也大概率被分到后方工作,不容易上前线的。”
林翠卿是受过教育的,并不是不懂大义的人,但这里说通了,家里还有两位老人呢。
事以密成,语以泄败,这事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。
到晚上其他人都回房休息了,夫妻俩才带着严宽到严家正房跟严大拿和严老夫人说这件事。
老夫人一听眼泪就下来了,抱着严宽就拍:“乖孙啊,你还是个孩子呢,怎么就想着去做这些掉脑袋的事?”
“哎呀,奶奶,您别哭啊,不是什么掉脑袋的事,我就是去学习,不是去打仗。”
严宽马上满16岁,说是孩子,身高都179了,比爷爷奶奶都高大,胜过这个时期绝大部分成年人。
“宽儿,听奶奶的话,不去好不好?奶奶身体不好,要是哪天走了,怕见不到你最后一面。”
“妈,您别说这丧气话,不至于的。孩子大了总要出去闯荡的,再说了,小日子蹦跶不了多久了,去年他们的伙食供应出了问题,今年更加严重。
而且在街上巡逻、城门站岗的士兵,跟前几年相比又矮又小,说明他们国内又缺东西又缺人,咱们快要赢了。宽子去红党根据地学习学习,很快就能回来的。”
“振声,你说的是真的?小日子快完了?”
“是真的,爸。您一个冬天没出门了,改天让老刘拉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“好,好啊!我不出门也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,等赶走了小日子,要把沁芳居再开起来,祖宗的基业不能丢。宽儿,爷爷支持你去,大好男儿,是该为国家出份力。”
两任家主支持,这件事也就成了定论。
严宽这边都通过了,福子那边就好说了。
“儿砸,你跟宽子一起出去,要相互照应好,可千万不能出事啊!”秀妈红着眼睛给福子收拾东西,嘴边念叨着交代了好多遍的话。
“妈,您放心,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。万一,我是说万一,宝祥叔也是个不错的人。”
“别说瞎话,你要是回不来,妈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。”
“嗯!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!”
这年轻人,居然敢说这种老将军的话(你看那戏台上的老将军,背上插满了flag),得亏是名字取得好,福缘深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