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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地上的血痂结了一层又一层,被风吹散后,露出下面更深的暗红;沟壑里的尸体堆成了小山,腐烂的气息引来了无数秃鹫,盘旋的黑影遮天蔽日,仿佛在为这场徒劳的征伐哀悼。
他们甚至都没能攻进大明半步!最前锋的突厥兵离城墙最近时,指尖都快摸到垛口的砖石了,却被明兵的火铳轰烂了手掌;波斯铁骑的攻城槌撞碎了西墙的一角,可刚要涌进去,就被顾成带着伤兵用身体堵住缺口,连人带马扎进了尸堆里。
十三万大军,像撞上了铜墙铁壁的潮水,最终只在岸边留下一片狼藉的泡沫,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溅进大明的腹地。如今再看那雄关,城头上的明旗依旧猎猎,仿佛在嘲笑这些远道而来的入侵者——你们的刀再利、马再壮,也踏不破这万里河山。
“加快速度!”塔什的吼声带着喘息,重剑在沙地上划出凌乱的痕迹,“过了黑风口,就能和大汗的前锋汇合。”
话音未落,两侧的沙丘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铳声。
铅弹带着尖啸掠过头顶,将最前面的三名波斯骑兵的头盔炸得粉碎,红白色的浆液混着碎骨溅在后面的士兵脸上,瞬间冻成硬壳。
塔什猛地拽住马缰,战马人立的瞬间,他看到沙丘顶端露出的明军头盔——不是徐达的龙旗,而是冯字帅旗,在寒风中猎猎作响。
“是冯胜!”米尔扎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残烛,弯刀几乎握不住,“他怎么会在这里?”
回答他的是第二轮铳击。明军的燧发枪与三眼铳组成死亡阵列,黑洞洞的枪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随着“放!”的号令,铅弹如冰雹般泼洒而下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在帖军阵中炸开一片血雨。
波斯重甲兵的铁甲在近距离铳击下脆如薄纸,铅弹撞在甲片上炸开,硬生生轰出一个个拳头大的血洞,边缘翻卷的铁皮嵌在血肉里,碎骨混着暗红的内脏顺着洞口涌出,像挂在甲片上的烂肉帘子,随着战马的颠簸晃荡。
一名千夫长的胸甲被三发铅弹同时击中,整副铁甲向内凹陷,心脏与肺叶被碾成肉泥,血沫从他的口鼻、耳朵里喷涌而出,他从马背上栽落时,甲胄缝隙里还在往外淌着红白相间的浆液,在沙地上积成一滩粘稠的烂粥。
突厥骑兵的圆盾更不堪一击,铅弹穿透木盾的脆响与头骨碎裂的闷响交织成一片。
一名骑兵的头颅被霰弹直接掀飞,脖颈处的动脉喷起丈高的血柱,在寒风中瞬间凝成暗红的冰柱,滴滴答答往下坠着血珠。无头的尸体还在马背上晃了晃,才重重栽倒,马镫上挂着的断手仍保持着握缰的姿势,手指关节因僵硬而扭曲,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泥。
更惨烈的是被多枚铅弹击中的士兵——一名波斯兵的肩膀被轰得粉碎,整条胳膊连带着铁甲飞出去,砸在同伴的脸上,将对方的鼻梁撞断,两人滚作一团,被后续的马蹄同时踏烂;一名突厥百夫长的腹部挨了一发铅弹,肠子混着热气涌出,落在冻硬的沙地上迅速结冰,像拖在身后的一串惨白锁链,他嘶吼着试图将肠子塞回腹腔,却被另一发铅弹击中面门,半个脑袋不翼而飞,红白色的浆液溅在旁边的战马上,马受惊跃起,又将三名士兵踩进血冰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