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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青婷泫然欲泣的模样，倒真像受了极大的委屈。
明明可以直接找麻烦，却如此费心，在霍沉渊面前辛苦作戏！
苏蘅揉着酸痛的手腕，忍不住感叹，不愧是亲兄妹。
演技是家族遗传吧？都这么会演。
不入娱乐圈，真可惜！
霍沉渊墨眸暗潮汹涌，眉头紧锁，沉声问：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？”
苏蘅毫无愧疚：“知道啊，收拾你妹。”
“苏蘅！”霍沉渊厉声呵斥，“你这是发什么疯？”
苏蘅气笑了，看了眼他身后的霍青婷，幽幽地说：“狂犬病发作呗。前些天被狗咬了，现在来咬狗。”
霍沉渊气结：“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，你就不能大度一些，非抓着不放？”
霍青婷挽着霍沉渊的胳膊晃了晃，装模作样地说：“哥，上次我生气打了嫂子，现在她连本带利讨回去，也是应该的。可是，为什么要比我下跪呢？”
霍沉渊侧眸，目光落在她红肿脸颊上，逐渐复杂。
两边各一个巴掌印。
不得不说，打得倒挺对称！
“婷婷，你先回去，改天让她向你道歉。”霍沉渊沉声开口，冲霍青婷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。
两人上前，礼貌请霍青婷上车。
霍青婷意外怔住。
这是第一次，她受了委屈，霍沉渊没有第一时间替她出气。
目光在苏蘅和霍沉渊之间游走，霍青婷隐隐觉得，他们之间好像有些不对劲。
苏蘅挑衅的话，忽在耳旁响起。
霍沉渊不会也爱上苏蘅了吧？
念头刚升起，霍青婷立刻就打消了这个猜测。
大半个月前，她和沈行舟吵架，霍沉渊过来安慰她。
他回家后，还在电话里告诉她，他对苏蘅所做的一切，都是为了让她幸福。
霍沉渊虽然向来惯着她，可一旦真生气，霍青婷也是怕的。
察觉到霍沉渊情绪不好，霍青婷不敢忤逆，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保镖离开。
苏蘅也转身往电梯口方向走。
霍沉渊跟上她：“你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苏蘅没看他，也没理他。
直到进了电梯。
电梯门刚关，霍沉渊忽地转身，将苏蘅抵在电梯壁上。
单手握着她的双腕举过头顶，他倾身上前，紧紧压着她。
深不见底的墨黑眸子，一眨不眨，危险地盯着她。
像危险的兽王锁定猎物，随时会扑上去，咬断脖子，撕扯啃噬。
“放开我。”苏蘅转过脑袋避开和他对视，嫌弃道，“你不去哄你妹，跟着我做什么？”
霍沉渊低头，在苏蘅耳旁低沉笑了起来。
胸膛起伏震动，或轻或重地挤压着她。
苏蘅身体瞬间绷紧。
“怎么，又在吃婷婷的醋？”霍沉渊直起身，掰正她的脑袋，手指落在她苍白面庞上，从额头往下游走。
苏蘅脊背如毒蛇爬过，不由打了个寒颤，恶狠狠地说：“吃醋？我是嫌恶心!”
“这就是你搬家，砸婚纱照，甚至找律师离婚的原因？”
他的声音低沉，语速很慢，却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狠劲。
苏蘅抿紧唇，没有否认。
霍沉渊舌尖扫过后槽牙，终于松开苏蘅，拿出手机，给她发了几张照片过去。
“婷婷的住院病例。”霍沉渊再次解释，“那晚她喝醉了，又被人下药，不清醒之下把我认成沈行舟，所以才往我身上蹭。”
苏蘅看着他解释，嘴角嘲讽勾起。
霍沉渊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眼光？
如此急切解释，满口谎言，是怕她离婚去找沈行舟，破坏霍青婷的幸福吧？
苏蘅很想把从他电脑里找到的照片，甩到他脸上。
爱一个人，哪怕嘴巴不肯承认，眼睛还是会出卖他。
他那样看霍青婷的，眼神怎么都不算清白。
“她中药了，你也中药了？”苏蘅抿唇，不屑地问。
霍沉渊眉头紧拧：“我推开她了。”
“哦，”苏蘅撇嘴，态度漠然，“我大概瞎了，没看到。”
霍沉渊：“……”
“我错了，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。”他放软声调，故作可怜，“为这个，你又是搬家又是找律师，真不要我了？”
“嗯。”苏蘅垂眸，不看他，“腻了，不想和你过了。”
霍沉渊目光猛然变得犀利，抬手掐住她的下颚，迫使她看向他。
“腻了？”他下颚紧绷，眼神危险，“因为萧厌？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？那种花心大少，你以为，他真的会喜欢你？”
接连反问，语气嘲讽，似在嘲笑她没有自知之明。
苏蘅怆然笑了，心头涌上酸涩，随着血液直冲喉间，酸得眼睛发红，不受控地泛出湿润。
是啊！
她没有自知之明。
五年前，她才会相信霍沉渊，以为他深爱着她。
爱到哪怕她声名狼藉，也要冒大不韪娶她，向所有人证明他的爱。
本以为麻木了的心脏，犹如被重锤猛击，痛得她喘不上气。
苏蘅讨厌自己不争气，竟还会因为霍沉渊而心痛。
既然他找绿帽子戴，她成全他！
苏蘅仰着头，凛然道：“他喜不喜欢我无所谓，我喜欢他就好了。”
“我喜欢他——”
四个字，如刀子狠狠扎进霍沉渊心口。
苏蘅真变心了？！
难怪之前在桃花源回来之前，她就算和他闹，还是肯提要求，霍青婷向她道歉才会消气。
可是，自萧厌亲自送她从桃花源回来后，她连话都不愿意好好和他说。
本就难看的脸色，瞬间如泼上了一层浓墨，阴沉墨黑。
气压骤降，周围气温瞬降，空气几乎要凝固。
“你说过，你爱我！”霍沉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，愤怒质问，“朝秦暮楚，你就这么轻佻，不懂什么叫从一而终吗？”
他的手指，已经从她的下颚，滑到脖颈处。
食指和大拇指掐着她的脖子。
仿佛只要她点头，他就会用力收紧，掐死她。
轻佻。
真爱一个人，哪怕吵架，也不会忍心用这种词来羞辱她吧？
他骗她，却还要她从一而终地爱他。
多可笑！
苏蘅忍不住笑起来。
笑声清冷破碎，如涟漪荡漾开来。
“我的爱要是从一而终，又怎会对你动心？”她嘲讽地说，“我就是轻佻，不像你。你的爱始终如一，从来不变。需要我找人替你好好宣传一番吗？”
他爱霍青婷，爱到愿意假装爱上她，和她结婚，同床共枕。
五年了，他始终如一，不曾变过。
他爱得好伟大。
却让她恶心！
苏蘅恨不得揭穿他的虚伪，只是，眼下不到时候，她不得不隐忍！
“你也知道，我的爱从来没变。你就仗着我爱你！”霍沉渊从牙缝挤出两句话，低头吻上苏蘅。
不似往日流连缱绻，而是强势入侵掠夺。
如骤起的狂风暴雨，毫无征兆，密密麻麻砸落下来。
到了现在，他还在虚情假意地说爱她！
苏蘅恼怒地挣扎，奈何霍沉渊力气太大，她根本挣脱不开。
胃里强烈翻涌，苏蘅心一横，忽然屈膝猛提，直击霍沉渊的紧要处。
她这一击，带着满腔愤恨，没有留情。
霍沉渊没想到她会这么一招，更没想到这么狠。
剧痛袭来，他条件反射地弓身后退，苏蘅却顺势挣脱他的钳制。
电梯门刚好打开。
苏蘅反应极快地身子一矮，从霍沉渊手臂下方逃开，快步冲了出去。